原作者:Vincent A. 发表于MIT招生办公室博客
有些道理,我们是从真实的生活中学到的。这些道理并不是那些讲坛或者神坛上的启示,而是隐藏于简单的日常生活中,以至于它们显得特别微不足道。
我在尼日利亚首都(阿布贾——译者注)的一所寄宿学校度过了7至12年级。根据尼日利亚的宗教人口统计,基督徒和穆斯林的比例基本上是相同的。每天,穆斯林的学生和教员都会齐聚在一个屋檐下,背对着宿舍和教室祷告。而每个周日,基督教的学生都会在宗教老师的带领下把一所教室改造成临时教堂。
在一个舒适,但是与外界隔绝的地方生活了6年,我们的生活完全被寄宿学校的日常生活填满了。早上在一片晨起的抱怨声以及拖沓的脚步声中醒来;早饭前不情不愿地冲个澡(关于我们食堂品质的意见不那么统一,这取决于你问谁,同一个问题的答案可能是“不吃猪肉”,也可能是“很美味”),之后是晨会,然后是上课,接下来是午休,然后是自习时间,最后是熄灯就寝。这样的生活注定是压抑的,但是我们也在互相依赖中找到了快乐。
在这段时间,一个当地的恐怖组织——博科圣地,开始制造混乱,他们炸学校和教堂,破坏基础设施,并且不断招募新成员。他们还煽动国家分裂,发泄对当权者的不满,刺激种族间的敏感情绪,而这些又会经常引发循环性的报复行为:一些基督徒因此就会去焚烧清真寺,而穆斯林们又反过来去袭击教堂。这些报复行为被全世界高度关注,由此引发了一个观点,认为宗教就等同于恐怖主义,但是尼日利亚的很多人,或者说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这种观点是一种侮辱。
我所就读的这所学校,同学们都有自己独特的背景,我们的互动交流就是在这种各自带着不同背景的环境下进行的。我们的头儿,Musa Alim,高大威猛,极富魅力,而且能言善辩,即便如此,他和每个人都能相处得很好。作为学校中非正式书呆子中的一员,在考试期间或者有特别难的家庭作业时,大家对我的好感度会激增,但是在这一切过去之后,好感度就又消退了。Lukman的外号是剪切工,因为他长得像棵树,而且他会让你觉得如果对他说了什么不敬的话,他绝对会撕烂你的嘴,但是大家都被他粗犷的外表给蒙骗了,其实他像泰迪熊一样温柔可爱。Daniel Atakpa喜欢J. Cole(美国说唱歌手——译者注),他觉得我是疯了才会喜欢Taylor Swift。Babani爱搬弄是非,他总是能巧妙地给自己,更多时候是给他的朋友们带来麻烦。我们是同一主题下的不同变形,我们通过个人特质来区分彼此。宗教信仰是一个人的身份背景,有时,紧张气氛会渐渐浮现,而一场关于耶稣本质的争论会变得没法收场(想想那些过激的行为以及侮辱性的语言)。但是大多数时候,我们都相安无事。
更重要的是,即使在博科圣地制造混乱,Daily Trust(我们学校订阅的报纸)越来越频繁地报道伊斯兰极端恐怖组织的事情以及焚烧清真寺的劣行时,我们都相安无事。我们在恐慌,同时又因熟识的伙伴在一起而深感亲密的情绪中,紧紧地团结在一起,那些年我们通过共同起居,非常了解彼此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们从没有把伊斯兰教和恐怖主义相混淆。博科圣地是一群自称为穆斯林的恐怖组织团伙,他们通过自己的行为表明了他们所信奉的伊斯兰教和我的同学们所信奉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版本。因此我们懂得了一个简单的道理:伊斯兰教本身跟恐怖主义无关。而这个道理在多年的交流互动中逐渐变成了一个不争的事实,以至于都不值得被刻意提起,至少在我们这所寄宿学校中是这样。
我从来没想到过,或者说需要想到这个道理,直到最近。
今天,在波士顿的卡普利广场上有一场抗议集会,此次集会抵制的是近期颁布的移民禁令,Allan的博客对此进行了详细的报道。我加入到成群结队的MIT学生当中,融入到人群以及标语当中,共同呼喊出我们的口号,希望我们所诉求的道理和真相成为不言而喻的公理。
我们越是紧密地团结在一起,这种道理就越不言自明。有人在Reddit(社交新闻网站——译者注)上做了一个有趣的观测数据,发现很多的抗议活动都是在穆斯林和非穆斯林每日互动的地点举行的,这是一种人性化的互动交流。这次的移民禁令表明了这样一种态度:“我们知道这些国家中有问题的难民只是一小部分,但是我们没法辨别这一小部分是哪些人,所以他们全部禁止入境。”但是这也助长了另一种态度,那就是我们应该盯着每一位难民(这些难民已经经历过了各种紧张的审查程序),我们在潜意识里会想,“如果他们是坏人怎么办?是的,这种几率很小,但是如果他们是坏人怎么办?”这是一种基于恐惧心理的反应,这种类似于偏执狂的态度取代了我们所公认和共享的人文主义精神。想想这一点:人类中有一小部分的连环杀手,但是每次你认识新朋友的时候难道都会神经质地想,“如果他们是连环杀手怎么办”吗?
在校园内,我们互动交流的基础是力求认识到这种团结,它让我们不必追究这个人的种族、国籍、性取向或者宗教信仰,这种团结防止我们陷入固有的界定中从而变成一个疯子。在我的第二篇博文中,我讲了Peter的事情。Peter是一名研究生,当时他看见一个黑人留学生拎着4个行李袋看起来有些迷路了,他主动跑过来帮这个黑人小伙子提行李,还把他送到寝室,而这个黑人小伙子就是我,他让我这个对未来充满迷茫的新生感受到了温暖。最近我通过电子邮件参加了MIT的社区组织,并请社区成员分享类似团结和友谊的小故事。出于责任,我会定期更新这篇博文。以下是部分邮件:
我的家乡很多元化,但是MIT让我认识了直接从其他国家来的学生。因为我来自一个包容的小城,所以我很难理解那些没有包容心的人。和国际学生交朋友拓宽了我的视野,我也认识了很多与我的成长经历不同的人。我很感激MIT让我交到了这么多的朋友,也让我体验到了各种不同的文化。之前我认为自己已经认识足够多的人了,但是现在我知道,还有更多我不了解的人和事。人就是人,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认识到,外表和标签不足以诠释一个人。
我是个国际生,虽然我的国家不是伊斯兰国家,但是我来自一个非常落后的第三世界国家。我想说的是,一直以来,我在自己的国家都感到不安全。我知道很多人都很善良包容,但即使这样,我想他们也很难接受我的性取向。我记得迎新会中有一项活动,如果你同意发言者所讲的内容,那么你可以站起来表示附和,但是如果你觉得这会让你不舒服,那么你也可以选择不站起来。我站起来了,那是我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站起来表明我的性取向。当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哭了整整3个小时。我因喜悦而哭,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强大,如此充满力量,也如此开心。回国之后,我告诉我最好的朋友,我找到了能够让我做自己,也能够让我幸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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